近日，网传中公教育推出88.8万元的公务员考试培训“笔面高端定制课”，消息引发关注。网传海报显示，该“定制课”采取一对一随报随学，提前1周预约，累计课时最长720小时。进入面试后还有累计18小时的一对一课程。报考该课程，笔试或面试未过者可退款60万元。此外，海报上还有18.8万元的定制课，与88.8万元的课程相比在一对一天数、授课课时长短等方面有所区别。5月9日，中公教育吉林总部工作人员向南都记者表示，该课程真实存在，已有学员报名；但也有媒体报道称中公教育官方客服否认推出过这个高价课程。
虽此消息已受到涉事机构的官方“辟谣”，但从产品设计来看，有其商业上惯常操作的浓重痕迹。和其他同类培训机构相比，中公教育以往培训项目的一大特色就是“不过包退”（以及“0元入学”贷款项目）。以公务员考试培训为例，某线上课程全程收费1.68万元，签订协议后笔试不过可以退1.3万元，面试不过可以退1.2万元。根据中公教育去年财报显示，疫情三年期间，这样的协议班模式占据了整体收入的四分之三。
考试参加辅导班，实打实交钱上课就完了。考上是本事，考不上是自己没复习好，从科举以来就是如此，为什么要玩这种“先交后退”“不过包退”的游戏？首先，与其说是教育产品，不如说，这更像是某种金融衍生品（如今很少有行业不是）。由于公务员考试的周期性，报名参加辅导起码提前一年，如此企业即使退费也可以无偿占有一年以上的资金流，占款可以用来“钱生钱”。其次，辅导班学员参加“国考”，考试通过率就是个概率问题。按照“不过包退”模式，打个比方，5个人报名，每人3万，一共15万。有2人考上，3人没考上，退费9万，实收6万，相当于每个学生实际收1.2万。只要成本控制得好，商家有得赚。
因此，在各种眼花缭乱的考生优惠方案背后，是由企业精算师和现代金融业联手构筑起的资本运作故事。当然，遇到宏观经济形势变化，这种模式也会受到冲击。据媒体报道，中公教育退费难问题近来备受关注，“承诺不过包退，一次性退款却变分期”“分期退款也不按时到账”，社交平台上有大量申请退费的网友分享自己的维权经历，不少人直接起诉至法院。看来，“不过包退”的考公培训游戏未必能一直玩下去。
当然，企业的市场行为，只要没有触犯法律，就应该得到保护。值得观察的是，企业如何准确拿捏社会上的“考公”心态，把它变成了一件有利可图（甚至是有暴利可图）的事。面对未来的不确定，越来越多的大学生选择进入体制以缓解对大环境的忧虑。数据显示，2022年国考报名人数达212.3万人，再创历史新高。计划招录3.12万人，平均竞争比为68：1，录取率不到1.5%。如此压力下，一些考生难免产生“考公改变命运，因此这个价格不算高”的心理。
大形势和预期无形推高了考公的市场估值。“88.8万高端定制”，卖方觉得是可推的，观者虽惊叹，但也基本认可会有人买。而公务员考试毕竟不同于国民教育序列学历考试，考官对考生综合素质的考查显然不是靠“刷题”或考前“突击”就能解决的，再加上如今不少地方公务员降薪厉害，花如此大价钱上考公辅导班到底值不值，考生还需多掂量三思。 □ 果冻